風流子誤作主——南唐後主李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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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流子誤作主——南唐後主李煜

李煜日夜與小周后、窅娘在宮中尋歡作樂之時,趙匡胤已經奪取了後周政權,建立宋朝,並逐步完成吞併南唐的軍事部署。開寶七年(公元974年),宋太祖要李煜入覲,想要脅他歸順。李煜沒有入彀,宋太祖以出兵要脅,李煜不為所動。他慷慨激昂地說:「他日王師見討,孤當躬擬戎服,親督士卒,背城一戰,以存社稷;如其不獲,乃聚室自焚,終不作他國之鬼。」宋太祖聽聞此事,對左右說:「此措大(貧寒失意的讀書人)兒語耳,徒有其口,必無其志。渠能如是,孫晧、叔寳不為降虜矣。」後來宋太祖的話果然應驗。開寶七年,宋太祖命大將曹彬率軍攻打南唐。李煜此時不積極備戰,反而在宮中召集僧道誦經燒香,希望得到菩薩、神仙保祐。在宋軍節節進逼,兵臨城下之時,李煜派遣徐鉉到汴京面見宋太祖,謀求和平。徐鉉對宋太祖說:「煜事陛下,如子事父,未有過失,奈何見伐?」太祖道:「汝以為父子分兩家,可乎?」徐鉉無言以對。十一月,徐鉉、周惟簡再次入奏。徐鉉道:「李煜因病未任朝謁,非敢拒詔也,乞緩兵以全一邦之命。」徐鉉雄辯滔滔,情辭懇切,聲氣愈厲。宋太祖辯不過他,以手按劍,怒道:「不須多言,江南亦有何罪?但天下一家,臥榻之側,豈容他人鼾睡乎?」這句蠻不講理的話,把徐鉉噎得瞠目結舌。

開寶八年(公元975年),宋軍攻取南唐都城金陵。次年,李煜率小周后以及南唐群臣投降,被押往汴梁。宋太祖待李煜尚算寬容,封之為違命侯,並封小周后為鄭國夫人。就在李煜投降的這一年冬天,宋太祖駕崩,其弟趙光義即位,是為宋太宗。太宗加封李煜為隴西郡公。太平興國三年(公元978年)元宵節,宋太宗令小周后進宮共度元宵。小周后入宮後就是十幾天不見蹤影,李煜憂心如焚,卻也無可奈何。眼看正月將過,小周后才從宮裏出來,一回家就掩面而哭,指着李煜大罵,指責李煜做南唐皇帝時只圖安樂,不理國政,結果弄得國破家亡,讓她在趙光義那裏受辱。李煜聽了,默默流淚。之後,小周后便經常應宋太宗之召進宮,一去往往要住上數日才回來。回來後必又哭又罵,「聲聞於外」。此事不久就被國人傳得沸沸揚揚。小周后被「強幸」之後,李煜悶悶不樂,終日以淚洗面。太平興國三年,宋太宗派徐鉉去探望李煜。李煜見到舊臣徐鉉,感慨寄人籬下的悲慘遭遇,歎道:「當時悔殺了潘佑、李平。」潘佑和李平是南唐的兩位忠臣,曾多次對李煜直言進諫,勸其不要窮奢極侈,李煜不但不聽忠告,而且下令將二人下獄治罪,結果兩人都自殺了。後來徐鉉將李煜的話回稟宋太宗,宋太宗十分生氣。

最終送掉李煜性命的是他所作的《虞美人》。太平興國三年的七月七日,正是李煜42歲生日。李煜感慨萬端下寫了一首《虞美人》:「春花秋月何時了,往事知多少?小樓昨夜又東風,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。雕欄玉砌應猶在,只是朱顏改。問君能有幾多愁?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。」詞寫罷,李煜便令樂伎演唱,結果被宋太宗派來監視李煜的密探偵知。宋太宗聞訊大怒,立即命人給李煜送去牽機藥酒。所謂牽機藥酒就是用中藥馬錢子泡的酒。馬錢子的主要成分是番木鼈堿和馬錢子堿,人吃下後,頭部和手腳開始抽搐,痛苦萬狀,在地上翻滾掙扎。死時,頭部與足部相接,狀似織布的梭子牽機,故名「牽機藥」。

宋太宗毒死李煜後,為了不使小周后太難過,還假惺惺地下詔贈李煜為「太師」,追封李煜為「吳王」。小周后辦完李煜的喪事,進宮謝恩後就再沒有出來。小周后的結局,與不知所終的窅娘一樣,成了千古之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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